2019-07-26

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我讀我見(6)


(photo source:《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一書,秋山先生與他的盲生 )
/ 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楊緒東醫師
2019-07-27

*橘色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書評


漢人的思想頑固,受中國沙文主義毒害甚深,著者亦覺無奈;但是處民主時代的今日,尊重個人的主張,已經不宜過度干預他人的信仰。

一開始,他們總是想盡辦法不要跟靈性的話題扯上關係。一但開始注意聽時,又不斷地扭曲別人的意思。
這次的場合裡,我們試著簡單扼要地一人闡述一個重點。我盡量藉機會告訴他們,這世上只有一個真神,以此做個好的開場:祂無處不在、無所不知、神聖又仁慈,而且祂看顧一切祂所造的。祂最終會依照每個人的行為做出審判。講道進行中,時常有人打岔,還有一個好管閒事的人就像似懂非懂的翻譯員一樣,直說我在倡導他們拜天公。這個天公,只是他們自己創造出來比較高檔的神祇罷了。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蠻荒之地”,《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179。


我們回到之前所提的那座廟,看到那群戲班子幾乎全都擠在那些假神像的前面賭博。我試著跟我身後的人說些話,但語言的隔閡實在讓我們無法溝通。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蠻荒之地”,《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180。

我和紅溪出發的那天,已先在好幾個歇腳的地方傳了不少福音。印象最深的就是庵光埤(Hm-kang-be),那是一個離台灣府大約十六哩遠的市場小鎮。我們在一家店的門口停留了大約一個小時。這家店門口的牌子上寫著「極樂」兩個大字。在家鄉的朋友們絕對想不到這樣的字眼會在一家鴉片館的門口看到,但真的就這樣寫。後來福爾摩莎濫用鴉片的情形越來越嚴重,而人們似乎也早已把羞恥心丟在一旁,對於跟鴉片買賣扯上關係一事,一點也不在意。吸食鴉片的人認為這是得到快樂的必需品;而賣鴉片的人發現實在太好賺而不擇手段地想多掙點錢。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在好土和壞土中下種子”,《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188。

然而,就我們所知,這鎮上的人還處於心靈黑暗期。我們抵達之後,就不停地向大家傳福音,直到天色昏暗,我們才不得不解散離開。在這之間不斷地有人插話。有一兩位聽者說我們是法國派來的間諜,其它人則說我們是來尋找商機的外國人;有一小部分的人說我們是到處看診的醫生,但是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好人,是來勸大家行善的。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在好土和壞土中下種子”,《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188。

當時台灣住民有300萬人,過著不文明的生活,衛生程度很差,病死的人比壽終的人還多,各種迷信會因為不安而越來越多,形成不少禁忌,給統治者運作的機會,成為控制人民的工具。

正如所料,這些部落中的女人過著非常勞動的生活。男人通常忙著追逐獵物或獵人頭,女人除了要照顧小孩和家務,還要到小小的田地上去種植芋頭、小米、蕃薯和蔬菜。他們還得花時間準備棉線來編織外套和圍裙。有時候,他們還得跟著去狩獵,替男人背東西或烹煮食物。這些部落的人們有強烈的倫理觀念,而且彼此之間感情連繫很緊密,所以他們都很體貼地對待部落中的婦女。跟那些古板的中國人比起來,這裡年輕人的交往多了正常的感情交流。而結婚儀式除了過量的飲酒外,實在是個令人愉快的典禮。因為沒有自己的書寫文字,這些高山上的男女對於教育完全不了解。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島上的婦孺”,《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213。

接下來要提的是這地區大部分的居民。這群人由大約兩百萬民福建(Fokien)移民或後代和約十五萬名廣東省來的客家人組成。後者是一個相當靈巧且富進取心的族群。他們的女性不像福建女性一般,他們已經放棄了裹小腳的惡習,這也使得他們能夠在外面靠著背負重物或做苦力來賺點錢。客家人已經能精通讀寫,他們的婦女和孩童跟其他族群的人比起來也進步很快。原本就應該鞭策孩童受教育,不管在官方核可的私塾,或在公辦小學就讀都好。對於在本島上還沒有傳教士學會客語,我們不禁為此感到遺憾。在這族群裡充滿傳福音的契機,而我們迫切希望能夠好好利用這些人的長處。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島上的婦孺”,《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215。

另一件對福爾摩莎島有重大影響的事件在1860年秋天發生。英國和中國再次爆發戰爭,簽訂天津條約之後,雙方的敵對情形才得以暫緩。根據條約第八條及第十一條規定,福爾摩莎的兩個港口必須對外開放貿易,而且只要得到領事館及當地官員的許可,英國傳教士可以在這兩個港口的腹地傳教。結果便迅速地在打狗和淡水港設立領事館,在台灣府和基隆也成立分館。沒多久,歐洲人的倉庫及平房也在這些要地設立,以提供當地執責的歐洲行政官員們住宿。為了滿足人們對宗教的需求,聖多明尼加分支已經在當地運作好幾年。但1865年,英國長老會在台灣府開始傳教,七年後,加拿大長老教會才進駐淡水。這些足以證明福爾摩莎在歸順中國帝國之後的一點小小的進步。他們居住的土地原本是由原住民部落控制,但中國人一定有一些被低估的特性,使得人數能在如此的環境下持續增加。原住民已經逐漸適應新秩序,但是每天接觸這些精明刻苦又乏味的中國人,他們的部落怎麼可能繁榮興盛?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回顧與前瞻”,《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p.237-238。

中國人的惡習在此表露無遺,其等享受特殊的待遇,亦不思感恩,反而利用機會坐大,甘牧師就認為此等人會有「報應」。

如果有人認為非中國人的部落仍然佔領大部分的土地,那他們應該要明白,劉銘傳已盡他一切所能地改變這種情況。他不斷努力地讓那些喜好獵人頭的族人能守法,並受到法律管束及保護,劉巡撫住在營中和大家過著艱苦生活的時候,我本身不止一次目睹他無私地指揮抵抗原住民的夜間突襲。這種夜間突襲讓鄰近的村民逃之夭夭。隔年北京的官報宣佈,有四百七十八個村鎮,大約八萬八千多名原住民願意投效中央。大部分投靠的人都是自願的,只有少數因為各種計劃都無效,才採用強硬手段。巡撫堅持不論在他任期內是否能完成所有事務,他認為獵人頭這種令人震驚又造成傷害的活動必須立刻停止。

在劉銘傳任內,另一項值得注目的是福爾摩莎鐵路的興建。主要目標是在西部建築一條貫穿全島的鐵路幹道,之後再由主幹道向外分支。當下馬上進行土地堪察,雖然經費不足而使得工程落後,但福爾摩莎最後還是順利地蓋好第一條鐵路。鐵路的終點是淡水河北岸的大稻埕(Twa-tiu-tia)。從那裡,一條橫向約二十哩的鐵路通往基隆,另一條往南約五十哩的鐵路到達新竹。想當然爾,工程完成之後,替島上貿易帶來動力,並且便利許多。

現在來說一些最近發生卻尚未提及的事。當日清的緊張關係因「旅順大屠殺」一事升到最高點時,我正好在日本旅行。那些在大阪(Osaka)被擄的中國囚犯似乎游手好閒而且吃得不錯,反而那些行進隊伍中的日本小兵瘦得不成人樣。結果大家可想而知,他們認為那自大、驕傲、不知變通的中國敵人很快地就必須為和平付出代價。
甘為霖(Rev. W. Campbell)原著、許雅琦、陳珮馨譯,2005,”回顧與前瞻”,《福爾摩莎素描:甘為霖牧師台灣筆記》,前衛,台北市,pp.239-240。

(未完待續,撰於2009/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