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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書評
凡是外來族群到台灣,皆會壓榨台灣人,採取凶狠的統治方法。
1652年(順治9年,永曆6年),郭懷一發動的叛亂,是後來台灣發動的無數大小叛亂的先驅,也是台灣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一大事件。
郭懷一原是鄭芝龍的部下,鄭芝龍受明朝招撫後,他和何斌(後述)留在台灣孤軍奮鬪,分別擁有二、三千人的力量。他們兩人在赤崁南方不遠的二層行溪一帶扎 根,何斌開墾北岸,郭懷一開墾南岸。郭懷一被眾人推為甲螺(首領captain),橫行於附近一帶,荷蘭人實施王田制後,他被任命為大結首。
郭懷一對荷蘭人的橫暴夙極憎恨,終於在1652年9月7日,糾集其手下徒眾於家中,用酒激發他們說:
「諸君為紅毛所虐,不久皆相率而死。然死等耳,計不如一戰,戰而勝,台灣我有也。否則亦一死。唯諸君圖之。」(摘自連雅堂「台灣通史」)
在座眾人非常感奮,表示贊同。於是計畫在中秋夜以設宴賞月為藉口,邀請赤崁城的主子-荷蘭人參加,在宴席上把他們殺掉,然後偽裝送客衝入城內。
不料郭懷一的弟弟和普仔(Pouw,是遮蘭奢城附近的移民中的有力人物)兩人心生怯意,偷偷逃到遮蘭奢城告密。第十任長官費爾布克(Nicollai Veburg)半信半疑,先派偵察隊到郭懷一的部落去。郭懷一快了一步,已經發現有人背叛,倉皇之下糾集一萬六千人,攻向布羅比殿奢城。
荷蘭守兵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寡不敵眾,四下逃散,郭懷一輕而易擧地把城攻陷,屠殺了赤崁地方的荷蘭人一千數百人,在城內放火大肆破壞。
翌日,費爾布克派出百二十名荷蘭兵,兩軍在台江西岸對峙一星期之久。好不容動員的兩千名高山族士兵趕來援戰。他們由荷蘭人供應精銳的火器,以獲准公然獵取 人頭姿態,奮勇當先。沒有充分準備的移民軍隊,除了少數火槍外,只有鋤頭、犂、竹槍、棍棒,當然無法對敵,一千八百人一下子就被殺死。郭懷一也在這裡戰 死,副將Louegua被俘,後來被處以炙刑,屍體拖著遊街,最後還梟首示眾。另外兩個隊長被五馬分屍。
移民軍隊群龍無首,一窩蜂逃到二層行溪畔的根據地,固守南岸。高山族有人知道什麼地方水淺,引導荷蘭軍渡河。移民軍隊四面楚歌,在歐汪(大湖)奮戰七天七夜,只有部分殘軍脫出重圍,但最後也被逼到岡山東面,悉數被殲滅。
在這次叛亂中,殺害的移民包括男子四千人和婦孺五千人(台江西岸戰死者不包含在內),所謂「漢人在台者,遭屠殆盡」(「台灣縣志」),元氣大傷。相反地, 荷蘭軍隊沒有一個人戰死(据瓦倫丁(Francuis Valentyn)著「新舊東印度」(台灣銀行發行,「台灣經濟史四集」所載,周憲文之論文所引)以及台灣省文獻委員會發行,「台灣通志稿 卷九革命驅荷 篇」、連雅堂著「台灣通史」等書之記載)。
荷蘭人凶暴的真面目,使在對岸等待機會希望移居的人們躊躇不前,勞動力激減而且難以補充,不但使截至當時發展得相當順利的台灣經濟轉趨式微,而且使荷蘭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在傳說國姓爺鄭成功即將進攻台灣的風言風語中惶恐不安。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不完全的新天地",《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p.47-49。
鄭成功到台灣,為了反攻大陸,還是要驅使台灣人向大陸宣戰。
鄭氏政權和現在的國民政府有很多類似的地方。一貫奉正朔和國民政府主張自己是中國的正統政府,主旨相同。由此必然採取「反攻大陸」的國策,強迫台灣人犠牲以便奉行這個國策。驅使現在的台灣人向他們一無所知的大陸發動戰爭-鄭氏政權也有這種不合理的現象。移民為大陸的飢荒和戰亂所迫,好不容易來到台灣。他們看到向南北延伸遼闊肥沃的原野,對明天滿懷希望。「反攻大陸」在他們聽起來,一定覺得跟自己毫不相干。
和國民政府一樣,對於鄭氏政權來說,「反攻大陸」成功的可能性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和土著的台灣人攜手合作,在台灣建設新的國家。里斯曾有下面的立論:
「上天若是海盜朝廷,讓在台灣不蓄辮子的古代中國人的遺孽,得以維持純粹的對外貿易,也許會產生史家最感興趣而且是東亞近世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現象。但黨 臣留傳的思想和特別是近年移居的明朝遺臣的要求,終於使其無法成事。因為他們這一幫人反對建立背離祖先廟堂-中華帝國來和西班牙、荷蘭、英國人和平共存的 野蠻帝國,他們還期望讓舊王朝的遺王至少繼承台灣島的王位,以待光復祖宗的帝國。……」(摘自前引書,吉國藤吉譯「台灣島志」125頁)對執迷不悟的難民 心理和難民政權註定的命運言之中肯,富於啟示。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國姓爺的明暗兩面",《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p.52-53。
荷蘭人投降後,鄭成功率軍隊到新港、目加溜灣、蕭壠、麻豆等蕃社示威巡視。鄭成功離開赤崁之地只這一次。由此可見鄭成功對高山族費過心神。這些平埔蕃不久就被同化或被迫移居內陸。從這個過程來看,高山族在荷蘭時代似乎比較幸福。
1662年2月,彈盡援絕的荷蘭人和鄭成功之間簽訂的和約,是很紳士的君子協定,並非勝利者君臨失敗者,而是站在轉讓者和承讓者的立場。除公司的財產以外,荷蘭人獲准帶走所有私有財產和船隻航行到巴達維亞所需的糧食、雜貨、武器彈藥,而且可以奏樂堂堂離開。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國姓爺的明暗兩面",《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55。
荷蘭時代,台灣人口10萬,加上鄭成功的3萬。
現在KMT,1947,250萬的軍民來台,當今的台灣有2,400萬人口,未來兩岸一統,阿九實施Unification,台灣的人口可破上億,大家可以分到一公尺見方的居住空間,就很不錯啦!
荷蘭時代末期,台灣的人口估計約有十萬人。緊跟著鄭成功所率二萬五千個士兵的後面,家眷五千人來到台灣。1664年(康熙三年、永曆十八年),鄭經又率六、七千士兵及家眷來台(據施琅的奏疏)。
光是見於記錄的這兩次就達四萬人左右,一下子增加百分之四十。另外在沿岸各島招聚運往台灣的「閩粵無賴子弟」也不少。增產糧食和擴充兵員是鄭氏政權的至上要求。
台灣是跨溫熱兩帶,橫亙於大洋中的孤島,內部有崇山峻嶺蜿蜒起伏,瀰漫著山林地帶特有的過於潮濕的空氣,各種瘴癘蔓延為虐,一直到近代還是聞名的不潔之地。它和越過一座山脈就是氣候溫和的加利福尼亞的大地完全兩樣。
台灣變成像今天這樣豐饒適居的島嶼,是不屈不撓的開拓者的氣魄征服了「地靈」(險惡的水土)的結果,但不可以忘記,日據時代以後的醫療衛生的發達發揮了直接作用。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國姓爺的明暗兩面",《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p.56-57。
台灣人始終為統治者服務。
在殖民地推廣教育的目的,不論何時何地,都是為了替統治者服務。大家不能只攻擊日據時代的教育是「奴隸教育」。國民政府的「三民主義教育」和陳永華的儒家教育也是如出一轍。
陳永華的場合,當前的目標是從流寓台灣的明人子弟中培養出行政官吏。一般移民享受到什麼餘惠?清初作亂的移民有很多打著「復明滅清」的旗號,這是否可以算成果之一?既然沒有腦筋在推翻夷狄滿清的統治後提倡獨立自主,也就只好高喊復明。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國姓爺的明暗兩面",《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59。
中共把金門、馬祖留給國民政府,清廷則拼命攻佔鄭氏在沿岸的根據地。這是由於中共採取把台灣當做中國的內政問題這個立場,而清廷則將台灣視為外政問題處理,二者態度不同。如果在台灣海峽劃一道界線,就沒有「解放」台灣的藉口,所以中共才留下象徵紐帶的金門、馬祖,清廷則希望在台灣海峽劃下界線,拼命攻佔沿岸的根據地。
清朝這種態度,很容易瞭解。崛起於東北寒荒,能夠席捲中國大陸已經喜出望外、又何必自找麻煩和傳統上不屬於中國版圖的台灣搭上關係?何況建國不久就發生三藩之亂,政府的基礎尚未鞏固。
清朝好幾次向鄭氏政權提議和談。起初採取以胡服蓄辮為條件的招降方式。蓄辮是滿族固有的風俗,男子剃掉兩側的頭髮,只將中央部份留長,編紮垂於腦後。日本人戲稱為「豬尾巴」,據說甲午戰爭時曾利用來綁俘虜。佔據台灣後,日本人要台灣人剪掉辮子,台灣人認為這是僅次於生命的重要東西,予以拒絕。但鄭氏時代則死也不肯蓄辮。這是證明陋習根深蒂固而又毫無意義的最佳例子。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國姓爺的明暗兩面",《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62。
1683年(康熙22年、永曆37年)秋天,施琅率艦隻二百餘艘,兵三萬餘名踏上進攻台灣的征途。當前的敵人是一萬五千名由劉國軒指揮的鄭軍主力。經過一 星期的激戰,鄭軍悉數被殲滅,劉國軒倖以身免,逃回台灣。馮錫范還高喊徹底抗戰,但清軍的內應陸續出現,鄭克塽知道大勢已去,表示無條件投降。
施琅流血就佔領台灣,慰撫歸順的官兵,願意回大陸的準備船隻送他們回去,並貼出布告免除人民今後三年的稅金,力圖收攬人心。
「靖海紀事」描寫當時移民的心理,有下面這一段:「八月統帥入台灣。市肆不驚,耕耘如故。士民壺漿簞食以迎。皆遮道泣數行下,謂我等見公如父母,但恨晚耳。」
「靖海紀事」是對施琅歌功頌德而寫的書,措詞也許有誇大之處,不過移民在鄭氏的苛政下是如何水深火熱,可見其一端。
雖然如此,移民這一次也是被別人扭轉自己的命運,他們當中大概沒有人天真得以為今後自己的自由和幸福能獲得別人的保障。
王育德著/黃國彥譯,2000,"國姓爺的明暗兩面",《台灣.苦悶的歷史》,前衛,pp.64-65。
(未完待續,撰於2009/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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