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16

台灣紀行-我讀我見(3)


(photo source:《台灣紀行–街道漫步》一書,高雄港)

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楊緒東醫師
2019-04-17

*橘色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書評


中國人在台灣越來越受寵愛,如果他是一個民運人士,受普世敬重,無可厚非,可想而知,中國勢力會挾帶ECFA大舉入侵台灣,「台奴」之日,不遠矣!

在班機上翻開機內提供的日本週刊雜誌一看,裡面有台灣方面的報導,是有關新竹難民收容中心的事。

從中國大陸逃出來的難民,困惑著世界各國。特別是福建人,自古以來就不懼海洋。他們雇船大舉奔向他國,包括日本、美國還有台灣。

台灣政府當然是不容許這些偷渡客入境的。然而,在新竹的難民收容中心,他們對那群人的照顧真是無微不至。到底是基於對大陸中國之政治考量呢?或者是對本是同根民族的憐惜,還是發自更高境界的人類愛呢?


聽說那裡目前收容了925人。收容中心內是鐵條門窗與蠶棚式的床位,但是讓他們享有防寒用具。根據看守的說法好像是「並不是視他們為罪犯,而是當做大陸來的家人看待」。據稱伙食為每餐四菜,每個人都比剛來時要胖。

看看刊印的照片,難民裡有老人也有嬰兒,特別是嬰幼兒,竟然還有保母在照顧著。

但是,在這個島的和平與繁榮之下,卻潛藏著不安的因素。

這裡說的不安因素,亦即大陸可能會以武力侵犯台灣。從另一角度來看,台灣寬待來自大陸的偷渡客,說不定也期望著大陸對台灣有善意的回應。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歷史的回聲〞,《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71–72。

現代中國的統一者毛澤東,也與漢武帝同樣,想藉由單一思想來維持統一。

他的晚年有一段時期,全中國的人民每逢集會,便人手一冊『毛澤東語錄』,大家一起有節奏地搖晃著。已故貝塜茂樹當時便批評說:「難怪了,因為他們是二千年來都讀著『孔子語錄』(『論語』)過來的人。」

他帶著無奈的微笑說出這些話,讓我印象深刻。

不過毛澤東與漢武帝時的作法有所不同,他的手段非常的慘烈。不順從他的教條的人,不是被屠殺就是被囚禁。這種作法,只能說比清朝還更〝古代〞。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歷史的回聲〞,《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76。

中華民國自大陸敗退過來了。

當初,台灣絕大多數的人都發出歡聲稱之為光復(回歸祖國),青年們談論孫文的「三民主義」,競相學習國語(北京官話)。

然而,不久後大家便失望了。

過來接收的陳儀及其以下的軍人、官吏等,一如闖入寶山的強盜般競相掠奪,極盡貪污腐敗之能事。於是到處流行一種罵詈惡言:

「跑掉狗(日本人)卻又來了豬。狗雖然囉嗦煩人,但還會看門。豬只會吃了睡覺。」

這裡的狗和豬,指的便是外來的〝國家〞。

1947年2月28日發生的民眾彈壓事件,構成台灣戰後史的起點,時至今日,這個〝228事件〞仍然持續地被談論著。事件是由細故引起的。

警備隊的士兵竟然開槍對這場自然引發的民眾抗議示威遊行。於是為了反抗這種暴行,民眾的暴動就擴大了。這些人佔據廣播電台,向全島呼籲奮起抵抗。

當時似乎有了〝台灣應由台灣人作主〞的氣勢,然而僅僅七天即告終了。陳儀獲悉大陸將調派大軍前來支援,所以在事發後,利用種種手段拖延時間,一再與〝本地人〞妥協,等援軍一登陸便一舉實施淒慘的報復。

在這之前,轉學到台灣大學的舊留學生們,已經組成了學生會。楊克智先生被推舉為副會長。

〝七日天下〞期間,由於大陸系的警官全部逃之夭夭,所以學生會乃應住民之請負起維持台北治安的任務。此即〝台灣七日民主〞。

當陳儀開始反撲時,不用說那些學生警察的成員,自然成為被瞄準的目標。

這其間,楊先生因軍隊時代的瘧疾復發而返回故鄉台南療病。楊先生不在的期間,擔住代理副會長的溥少敦,是曾經官拜日本陸軍少尉的學生,在〝七日天下〞期間擔任台北警察局長。

後來,他遭到大陸系人們嚴刑拷打,並且被投進海裡。還好他命不該絕,獲得九死一生的機會,為了逃亡巴西而搭上船,當船抵達橫濱的時候他就下船了。

「溥先生在橫濱經營食堂,他因一身俠骨氣節而頗孚眾望。」

溥君享年60餘歲,據聞當時報紙橫濱版的死亡欄還報導了他過世的消息。

這林林總總的動亂,使身為基督徒的楊先生加深了信仰。

有一本書叫做:

『台灣監獄島』(柯旗化著,東方出版刊行)

光看書名就能若有所悟,所有的本島人全都成了具有犯罪傾向的涉嫌者。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兩艘船〞,《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91–93。

高級的外省人在台灣呼風喚雨,於阿九執政如魚得水,ECFA的統一武器如虎添翼,聽說阿扁執政8年使許多中國黨「權貴們」噁心嘔吐。

本島人李登輝先生之就任總統,舉例來說就像19世紀的印度,英國人的高爾夫俱樂部理事長的寶座,由印度人的球僮來坐一樣。

在台灣,不論政府、議會、司法機關以及軍方,佔著重要職位的幾乎清一色都是大陸過來的人們。他們彼此之間,緊密地相互聯繫,勾結在一起。

李登輝先生究竟是如何說服了他們呢?這位總統並不像是擁有談判技巧的謀略家之流。

他有的是充溢的情感與知性,然而諒必是靠對國家之愛以及同情對方之立場,才說服了他們。

在這之前,閣揆(行政院長)對此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位閣揆是大陸系的郝伯村,原是一臉嚴肅的軍人。李登輝先生就位第八任總統二年後的1992年5月22日的「產經新聞」有一則報導,題為:

「郝伯村史無前例的祝辭」

身為總統部下的首揆,竟然在事經兩年之後,才勉勉強強道出賀詞。這種報導,居然登載於外國的報紙上。而當時的台灣就是那樣的情勢。

「總統就任已經過兩年,我們要向總統表達敬意與賀意。」

意思是做部下的人說:「總統先生,您及格了」。這祝辭在電視播放出來,使得全島這才鬆了一口氣。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李登輝先生〞,《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101–102。

據說在台北的辦公室聽到這個消息的他,幾乎潸然淚下。想起自己的父親過去也是農民,還有少年時期接觸過農民們的種種表情,那樣沉默的人們,為何會演變成示威抗議的群眾呢?想到這種種,一時竟讓他忘了自己在職位上必須面對這些農人的事實。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李登輝先生〞,《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106。

不僅如此,連在野黨之存在亦被承認,去年(1992)12月的選舉,在野黨第一大黨的民進黨獲得大幅躍進。民進黨現今雖然頗為自制,但是當初似乎也曾經急躁地高呼過「台灣獨立」。現在雖然有了言論自由,然而萬一北京中心鬧起鬼來,向台灣猛撲,則主義也罷、生命也罷,連同繁榮,一切都將化為灰燼。所謂權力,實在比任何猛獸都可怕。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李登輝先生〞,《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108。

李登輝先生說了前面的話之後,更道出奇妙而又發人深省的話。

「對於殖民地,宗主國總是希望炫耀本國的優越處。英國過去對新加坡如此,日本對台灣也一樣。」

經他這麼一說,以前的日本,確實曾經與自己的國力極不相稱地,將台北的上下水道等整治完備。這無疑也是為了妝點門面吧!

當然,李登輝先生的弦外之音,好像不僅僅指物質面而已。

我本身呢,李登輝先生說道。自從接受初級教育以來,一直聽老師們說,日本人有著多麼高雅、善良的心----這一點想必是指奉公的精神吧。當然,等我長大成人後到了日本,才知道日本也有各種各樣的人。

但是,直到22歲以前我所接受的教育,到現在都還在這裡----他舉起右手指著自己的喉嚨----這麼說道。

經他這麼一講,讓我感到李登輝先生的確是很接近理想型的日本人。

我完全沒有預料到話題會朝這樣的方向發展,感到有些狼狽。

然而,就李登輝先生這邊來說,不論我的問題究竟如何,上面的一番話,或許是李登輝先生為了讓我理解他這個人才說的。

李登輝先生在這番突如其來的談話之後,又表示在台灣的資本主義社會,〝公〞的精神是必須的,並說希望從傳統的儒教之中將其抽取出來。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續.李登輝先生〞,《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117–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