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書評
不流血的方式達到建立民主台灣國的方式,用街頭抗衡與選舉活動,如果此兩種方法皆無法動搖國民黨政權,則只有流血革命一途。
艾琳達曰:
九月底他住在台大醫院的舊大樓,我當時準備與何樹元在二二八紀念館舉辦一場婚禮茶宴,時間訂在9月28日的傍晚,後來因為九二一地震而取消。總之,我和廖教授依然相約在那裡,加上十幾個朋友,大家圍坐在紀念館旁餐廳裡的木桌子邊切著蛋糕。廖教授坐著輪椅,戴著扁帽從醫院趕來,我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和他擁抱,和他說說話,他只能停留四十分鐘。但他離開前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他要交代一些重要的事。首先,他說他已經走到終點,不會活太久了,他只希望能夠活到明年三月看到國民黨下台,但不是宋楚瑜當選總統,因為那會令保守勢力再抬頭。他知道很多人因為陳水扁妥協太多,因而對陳持保留態度,但台灣人民不能讓這次透過民主機制進行的改革機會從指縫中流失,我們必須要支持阿扁成功。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至死忠心 原住民的老朋友~廖中山教授”,《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p.98~99。
李勝雄曰:
想不到一年前因病逝世,上帝使他息了世上一切的勞苦,他可以說:「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已經守住了。」(提摩太後書四章七節)。他對台灣的貢獻有目共睹,他的台獨精神必永存不朽,他堪稱為新住民的台獨教父。那些一直陷在「一個中國」迷瘴中的台灣住民,如果回想廖教授的一生,以及讀一讀他的台獨文章,必能如醍醐灌頂甦醒過來,而拒統就獨。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懷念新住民的台獨教父”,《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101。
自焚的老兵許昭榮有言:
在各種活動上,他支援我的多,我幫助他的少,幾次「台籍老兵」抗爭行動,他、我、林牧師三人,幾乎成為臺北中山分局的眼中釘。
有一次,兩百多人原國軍台籍老兵暨遺族,到立法院訴求與外省籍老兵「一視同仁,補償照顧」未果,臨時決定持續抗爭。是夜,露宿台北車站。時令十一月,寒風霪雨,席地而睡,誰都沒有想到要在此過夜。身上穿的是單薄衣服,沒有雨具,更無準備糧食,幸虧「老牛」在電台疾呼,熱心的台北市民送來睡袋、毛毯、大衣、食品,甚至煮薑母茶,讓我們平安渡過。
又有一次,在台北市二二八紀念公園舉行五十年來首次「國共內戰陣亡國軍台籍子弟追思慰靈大會」,「老牛」發動外獨會的年輕朋友,及海洋媽媽全程支援,共襄義舉,才圓滿完成這件具有歷史意義的大事。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在愛台灣的這條路上,他比我堅強”,《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121。
記得成立「海洋台灣文教基金會」後不久,他曾經向我表示:基金會需要一艘「巡邏艇」。平時,從事訓練、教育、保護台灣沿海之環境和海洋生態。一旦發生戰事,即加入海峽防衛行列。必要時,可駛往中共向台灣發射飛彈之海域,承受中國野蠻的飛彈洗禮,甚至壯烈犧牲,換取國際社會對台灣海峽之注目,以及促使美日介入台海防衛,保衛台灣和人民的安全,死而後已!
他的構想和精神使我深受感動。所以我去秋因事赴日時,特地趨訪多年好友田邊先生,向他打聽日本當地「中古小型鐵殼船」的行情。惟因價格太高,經費不足,廖教授的「購船計畫」胎死腹中!從這段插曲,足證廖教授為台灣用心良苦。最遺憾的是,他未能看到他所厭惡的國民黨政權垮台;阿扁就任台灣總統。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廖中山教授與「海洋台灣」”,《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p.123~124。
用近一切力量來辦活動,付出行動力,是廖中山先生的寫照。
林文欽(前衛出版社負責人),曰:
雖然我約略暸解這個「中山先生」正放盡全身氣力投入他的革命事業──「外省人」台灣獨立協進會和海洋台灣文教基金會的創建活動,但我和「中山先生」的相交其實算是相當淡漠的。除了反對運動、文化聚會,他幾乎無役不與之外,我經常是在報章上看到他的為文立論,在TNT、綠色和平等電台聽到他的聲音。只偶爾他的瘦弱身影會潸然飄進「前衛」的辦公室,滔滔地說著他的「經國濟世」的事業,有時哀哀感嘆台灣政治、社會、文化,以及台灣「人」的種種,然後憤慨地拍案誓言:我們需要一次澈澈底底的台灣文化大革命!時下我只能在心中暗禱:廖教授,救台灣的事業當然要做,但可要保重,別「拼命」呀!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關於中山先生的聯想”,《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134。
王美琇亦言:
1989年中國發生六四天安門事件,之後廖中山對中國的最後依戀徹底幻滅。90年,他返鄉走了一趟故鄉河南與其他地方,讓他對中共政權長期扭曲的人性,以及資訊封閉造成人民的無知印象深刻。在返回台灣的飛機上,他對妻子說:「中國沒救了,台灣必須和中國儘早了斷關係。希望我下次去大陸,拿的是台灣共和國的護照。」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我把中國輕輕放下了”,《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136。
對於廖中山先生的描敘,其所謂「寧願燒盡不願鏽壞」,有言曰:
1844年,馬偕牧師生於加拿大安大略省,1872年,二十八歲時隻身來到淡水傳教,被淡水住民譏斥為「鬍鬚番」,傳教時被潑糞、擲臭鴨蛋,教堂還幾次被拆,誰面對民眾排斥和攻擊的艱難環境下,用愛心和毅力克服了重重阻礙,最後不但順利傳教、辦教育、設醫院,還在台灣落地生根,取台灣女子張聰明為妻,終於贏得淡水居民的認同。前後奉獻台灣三十年,1901年因喉癌去世,之前交代家人,死後將其葬在淡水,以證明自己是台灣人。他的一生功德均留在台灣,讓台灣人永世懷念。臨終前幾年為了表示對台灣這個美麗島永恆的摯愛,他曾留下這樣的感人詩句:
「我衷心所愛的台灣啊!我把有生之年全獻給你,我的生趣在於此;我衷心難分難捨的台灣啊!我把有生之年全獻給你,我望穿雲霧,看見群山,我從雲中的隙口,俯視大地,遠眺波濤大海,遠眺彼方,我好喜歡在此遠眺。誠願在我奉獻生涯終了時,在那大浪拍岸的聲響中,在那竹林搖曳的蔭影下,找到我的歸宿……。」
這幾年社運寥落,群眾熱情不再,許多同志都有舉步維艱之感,但一想到來自中國河南的廖中山「老芋仔」和加拿大來的馬偕牧師「鬍鬚番」都能以愛心智慧喚醒台灣人的良知,認同斯土,埋骨台灣,我們又如何能說氣餒、放棄?
是的,自馬偕、廖中山而後,我們相信會有無數馬偕、廖中山繼起,認同台灣、奉獻台灣,在台灣找到永恆的歸宿!
李筱峰、張杏梅主編,2000,”寧願燒盡不願鏽壞”,《一個新台灣人的死與生-廖中山教授紀念集》,海洋台灣,基隆,p.162。
(未完待續,撰於2009/06/01)
延伸閱讀:
一個新台灣人的生與死──讀書心得(2)
一個新台灣人的生與死──讀書心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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