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月: 【核電真相系列】台灣第一宗核電致癌病例？

20120311　告別核電大遊行，點擊上圖可看更多照片

2014-05-03

*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評論

前言：

依輻射感染病症，此員工算是較為急性，可能為大量輻射感染有關，平常我們居住的環境，亦有輻射線，但大多在可忍受的範圍，可是核電廠周邊的無形感染長久累積，則非常嚴重。

這是馬非白早期的作品，本文發表於1985.07.25 《亞洲人》雜誌26 。

一名核三廠的員工因患急性白血病住院，從各種症狀看來，核三廠十分可能發生過意外事故，而張國義即為其中的受害者。

七月二十日的民眾日報三版出現了一則獨家新聞，新聞中指出：一名核三廠的運轉人員張國義，因急性白血病住進榮民總醫院血液科﹔張國義是因到恆春一家醫院治療牙周病時，發現出血不止，經送高雄醫學院診斷為急性白血病，高醫做了初步控制後，再轉送到榮總治療。

白血病就是一般所稱的「血癌」，這種病的致病原因可能是核子輻射，也可能是化學藥物的使用，不過，有一點相當重要，那就是一定劑量的放射物質絕對會致癌，所以：

1. 他在核三廠服務，遭到輻射而致病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這項可能可以成立，從好的方面來看，無疑是警惕輻射安全的難得個案，從不好的一面來看，台電一向所強調的核電「絕對安全論」將被徹底推翻。

2. 醫師的診斷結果，張國義患的是急性白血病，如果是由輻射致病，其嚴重情況又必由大量輻射所引起﹔假設這種推斷可以成立，那麼，核三廠十分可能發生過意外事故，而張國義即為其中的受害者。

根據新聞報導，張國義的例子，是到目前為止已知的第一件台灣核能電廠員工因白血病送醫的案例。據了解，過去也曾有過幾個類似的案例，只因遭到台電與醫院方面的封鎖而未被外界知道。由此可以推而知之，榮總醫師在記者訪問時，始終設法迴避有關「張國義所患的白血病，是否與輻射有關」的敏感性問題。

榮民總醫院和高雄醫學院都跟台電簽有特殊診療的合約，基於合約關係，即使張國義的白血病被証實與輻射有關，兩院無論如何也不可違約對外作任何與台電有關的透露。

張國義向記者表示，他是因牙周病向恆春一家醫院求診，才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可以推測，張國義罹患白血病的時間不致太久。不過，張國義也跟醫院一樣的「敏感」，對於是否與他在核能電廠服務有關的問題，他雖認為「沒有關係」，但仍表明「不方便談核電廠的事」，後來，他也強調「他還要回核三廠工作，他很需要這個工作」。

從張國義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不能暢所欲言，他一方面在保護核三廠（因為他是核三廠員工，相當可能在住院期間仍繼續支領薪水），另一方面實際上是在保護自己，擔心失去工作機會。因此，我們判斷張國義一定有所保留，其中也許還有不少隱情。

民眾日報的報導後來不知何故中斷，筆者乃親赴榮總探訪張國義，當時他還在住院期間，卻在新聞揭露他的消息後開始迴避訪客而終日不在病房，對於罹患如此重病的患者「失蹤」，榮總護士卻也毫不著急，並且顯得似乎胸有成竹。

也許張國義只是私自不願受到記者騷擾，但據側面了解，去找過他的記者只有民眾日報一位女性記者，應無構成令人受不了的「騷擾」之情。

民眾日報在報導時，曾經就張國義的病例訪問榮總癌病治療中心主任陳光耀，陳主任並非張國義主治醫師，於是，不著邊際的談了輻射與白血病的關係，此種情況乃是可以想像得到與予以諒解的。

同一天的另一則新聞倒是比較有價值，該新聞指出：「核三廠廠長周錦雲昨天證實，因白血病住院的張國義是核三廠員工，他也證實張國義確已住進榮總，但他顯得很不願意談論此事。」這是新聞的第一段導言，第二段接著指出：「有關張國義因白血病住進榮總的問題，目前已在核三廠內引起很大的關注，有的員工只知張國義患的是『血癌』，至於詳情就不得而知。」

筆者向醫院查證得知，張國義是在六月二十五日那天，因流血不止，才被由恆春轉送到高雄醫學院，六月三十日再轉往榮民總醫院。

他的主治醫師邱宗傑說，在病人住進榮總前，高雄醫學院已為他做了完善的治療，由於病人有親朋在榮總服務，才在接受高醫治療後轉到榮總。

邱宗傑表示，張國義在高醫以強烈的化學藥物治療後渡過危險，因此，轉到榮總後，醫師除了針對發燒等症狀加以治療及感染的控制外，幫不上忙。他又說，經過三個星期的療養，張國義的病情初步獲得控制。

邱宗傑說張國義是因有親朋在榮總服務，才轉送到榮總診療，這種說法雖然可以言之成理，可是，如再與邱宗傑所描述的病情對照，就顯得只特別強調這點為轉診理由，未免有點欲蓋彌彰。

張國義患的是「急性全髓球性白血病」，竟至於被邱宗傑認為應建議他最好能夠施行「骨髓移植」手術，其嚴重情況非常明顯，再依邱的說法，張國義在高醫時，是被以強烈的化學藥物治療後渡過危險期，如此情況的急性白血病患者所面臨的生存機會，實際上只剩下百分之二十。

因此，張國義在高醫住院五天，就轉診榮總，絕非單純「因有親朋在榮總」的原因所可輕易交代，邱宗傑的說法極可能是基於醫學道德和仁愛胸懷，有意將病情淡化，因為他接著也說明了兩個事實：一、榮總醫師除了針對發燒等症狀加以治療及感染的控制外，「幫不上忙」。二、經過二個星期的療養，病情「初步獲得控制」。

白血病的致病原因有好幾種，但是，輻射經常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這在醫學上已經是確定的。輻射致癌（包括白血病）的發生是這樣的：當輻射線通過人體時，人體內的白血球會最先感受到輻射作用，雖然各種白血球的放射敏度不同，但照射的效果都能減低其數目﹔缺乏白血球的症狀稱為白血球過少症（也就是白血病）。

在劇烈照射之後，血小板的數目在一週內即大量減低，數週之後，紅血球也會減少。白血球的減少會影響到抵抗病毒的能力，血小板的減少則會影響血液的凝結，使得傷口不易復原，貧血症會引起個體的虛弱。如果骨髓的受傷不大，則能復原，骨髓將產生新的血液細胞以替代所失去的細胞；如果骨髓大受損傷，則其傷害便是永久性的。

骨髓是人體的造血器官，根據有關輻射劑量的臨床效應來看，劑量如小於二百個侖目（輻射藥效劑量的專用單位）時，是屬於輕度白血病，不會死亡，透過血液的監視，可保證治療；如大於三百侖目便會很快致命。

必須做骨髓移植的照射劑量約在五百至一千侖目之間，治療由「有效」降為「有希望」，危險期四至六週，死亡機率在百分之八十至一百之間。

依邱宗傑醫師的描述，張國義的病情約可粗略推斷為是介於受到三百至五百侖目的輻射照射。如果他是由輻射照射致病，這種劑量實在太可怕了，不過，由實際情況研判，此一可能性不大，因為既有這麼多劑量放射，核三廠內一定還有其他員工受到感染，在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應予存疑。

剩下的一個可能，是張國義原來就有「沒有症狀顯示」的白血病，如果不再接受照射就不會突然發作，卻因他在核三廠工作，也許他不幸遭到一次比較大的照射或日積月累，而成為急性白血病；根據醫學上有關輻射可以促使沒有特殊症狀的白血病加劇的證明，我們可以暫時下結論：張國義的急性白血病，不但與輻射有關，且與他在核三廠工作有關。

202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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